2015年8月20日 星期四

立秋/舊情人的滋味/台北肉伯雞肉飯 信義店







今日是立秋漸轉處暑之時,午後FB傳來朋友說,「肉伯在台北信義路上開店了。」

這簡直是今天最值得雀躍之事,這個八月是進春一枝以來值得欣慰的一個月,至今,也晉滿一百個經銷點了!回想四年前,初入這個產業,當年的公司還維持著家庭式的辦公環境,正式成員加上我也僅有三人,皆是生手,從一張報帳單開始建立制度,直至現今,成員也已是五人小組,2011年十二個經銷點到2015邁入第一百個點,感觸的確良多,但靠著天時地利人和與強烈的信仰與執著,這些目標是可以理解的。

而,位於台南公園路上奉茶隔壁的肉伯雞肉飯到台北開立第一家分店,對於一個府城老店家而言,我想意義也甚深遠。

在台南,像是肉伯這樣的店家很多,巨大色彩字體剝落的招牌,明朗俐落,門口湯湯水水的不繡鋼鍋盆、地上有些污漬的地板及屋頂稍嫌汙黑的電風扇,六、七張老到已有年紀的摺疊木桌,鐵製堅固四腳椅凳,桌上一桶塑膠筷,辣椒罐、胡椒粉,客人總是一套餐一套餐的叫。──一碗雞肉飯、一碗下水,滷個豬腸,配上街道吹來熱烘烘的風,就是一頓餐飯。

我在這裡度過了撰寫《散步阮台南》的日子,總是在走過奉茶前就坐飽足肚腸,偶爾遇到住在附近的製作木雕神像的老闆,只是被瞥了一眼,招呼都還沒打,就讓對方給結了帳,等到要付錢時,肉伯眼睛指向那精神抖擻的木雕神手,我就知道又輕易的被招待了。心裡雖然很不好意思,但暖洋卻滿溢胸間,也欣然接受了家鄉人的款待。

肉伯不僅是那時能隨意安頓餐食的地方,也像是隨時佇立在固定地方的懷抱,他的菜色永遠的雞肉飯、扁魚白菜湯、下水湯、肉羹、筍絲、滷腸,再多也沒了,卻是可以天天吃的菜色。

離開辦公室時,我跟同事說,這可就像是舊情人在度過數年後迎面而來的親切感,聽到他的消息,我深深吸了一口氣,歲月為離別帶來的是濃濃的千言萬語,有許多話想說,卻也像是什麼都不用說就能明白那種走過千萬思緒。

這夜,匆匆離開辦公室往他而來,站在店門口,他明亮而朗朗的站在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裡,光鮮又成熟的模樣,像是個健朗結實的人,沒有生澀、毫不膽怯,清爽溫文的氣息從徐徐秋風中拂來,我簡直要掉下最快樂的眼淚了。

你竟然來了,還是用這種姿態。不油腔滑調、不狡猾,世故而安穩的菜單映照在燈光下,流理台裏的肉伯打扮也年輕起來,頭戴鴨舌帽,曬得黝黑膚色穿上白POLO衫黑圍裙,過去嚴肅而忙碌的臉腔,被這新環境逗得露出可愛的笑容。

「謝謝你願意來台北。」我對他說,他說,你是台南人呀?

是啊!我是台南人。我們台南東西最好吃了!

肉伯竟然羞澀的哈哈笑。

看著店裡台南老臣盛菜戰戰兢兢的溫吞模樣,與在故鄉的瞭如指掌很不一樣,就像新生的新鮮感油然而生,也對這群老匠要熟悉新環境與生疏的運作動線,抱以同情之心,平日難耐的性情也因為故里人而分外寬懷。

所以我想,人生裡,童年的味道隨著歲月的轉化,那份懷念的情感已經取代了口味喜好,不該定義為好不好吃,對一個鄉人來說,姐吃的是情感,是感情用事下的回憶記號,是甜蜜,是沒道理的濃濃愛意,對於好的老情人,我們的記憶總是留在懷念他的好,那些惱人的情事,早已隨著生活的折磨逐漸煙飛雲散。

台北的肉伯選在七夕情人節前開張,情人節的我來此,彷彿遇到青春時的舊相好。

【肉伯火雞肉飯 信義店】 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RouBo2015
http://edition.cnn.com/2015/02/25/travel/tainan-street-food/
台北市信義區信義路四段405號
(02)8780-338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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