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4月27日 星期日

原鄉人



人與人間,有些靠緣分,有些,離的夠久,不如遺忘。

容顏依舊,但歲月把記憶繪畫的如詩如畫,閉上眼,依稀能嗅到當年的味道。有些人,你幾乎覺得如今的距離很美好。因為不想破壞記憶,所以,即使相見,也希望避的遙遠,不願再牽惹。

有些人,有些事,漸漸的淡化,成為一種期盼。

望著那眼,你知道他曾經走過的迷亂,了解追尋自己為他帶來多少迷惘,參予他人的過去,也記住過去的荒唐與失落,那些拼塊已經構成他生命的一部份,有時候,人選擇遺忘,會比較好過,那些久遠的點滴,已累積成此刻的成熟圓融。靜靜賞著,覺得當陌生人好多了。

年紀有了,好處就是知道分際的拿捏,話少時情分深,再度相遇,也未必要點火,可以讓時光走去,不用留住什麼,潮來潮往,聚散匆匆,擦身而過,兩個曾經重疊的人生,而今兩散,不經意從未想起,而經過的一眼,但願不要記起,就讓兩條分岔線各自岔開而去,讓回憶停在青春期,不要再見。這樣,是另一種告別。


2014年4月26日 星期六

最遙遠的距離


  週五的夜晚來臨,信步走入信義誠品,這棟建築,也不過幾年,已然是台北某些人的地標,人生無論遇到任何事情,這種地方是不會拒絕出入的。多麼人性化的情景啊,這是台北最有人情味的特質之一。

  整個城裡,因為你對他的熟習,就能找到他的溫暖,明白在不同的情緒影響下,可以躲藏在哪個臂彎,這是旅者與在地人差異性最大之處。

  遠遠的北方有海岸,但如近的城裡有書城,這片字湖,同大自然一樣可以安頓心靈,人,無論居住何處,仍會有千萬心緒必須處理。沙灘能接收翻亂的浪花,而關於失去的自己要用什麼來安撫。

  阿海同我說他看見字句裡的深切情意,我卻發現失去自己,幾年的空白一清二楚,一個人活在世間,空白的流動,站在山的這頭,望著那些洶湧,靜置的歲月無聲無息的挑臖我的人生。饑渴的閱讀他人的集結,那些輕易被忽略的日子,蒼白的輕笑我。掏空的感覺圍繞著我。

  "難道你都沒自覺嗎?"

  "如此輕易的就拋下我,你要如何自處呢?"

  他們沒有台北的繁華,人與人的密度也不高,卻不是沿著順理成章走下去,就一定會豁然開朗,能治癒內在的,就是你必須完成的那部份。

  阿海的眼睛並無定焦,二樓咖啡廳的喧鬧與他的語言交替成群,抽離的心緒混合他詮釋的字眼,像曬在地上的菜脯鹹透了。我把自己丟到哪裡去了,你撿到了嗎?涼爽的空調溫順的撫著軀體,夜半十點半,兩人早已身心透支,分手在手扶梯,我處在梯口,往書區走去,那本粉紅色的書皮還豎立在書架,那個我還在那裡。而如今的我在哪裡?

  揪出那個失去的自己,頭昏腦脹的跌坐在邊間,人無論年紀要面對的仍舊是自己,經歷讓人可以處之較為淡然,冷眼看待虛偽矯情,卻無法輕易看穿自己迎合的姿態,服貼著強者的舞台,好似自己可以用以撐下未來的人生。多麼不牢靠,隨時會動搖的信任,似乎把責任丟到一方,就可輕易擺渡人生,任心荒蕪死去。

  情感可以歸類,份量能夠調配,是非對錯能夠因權勢而分別,真情不再絕對,只有利我的河流。沒有自己的道路,連自我都忘不見。人心逐漸敵不過ㄧ個頭銜、人脈與地位。忘了純粹者,初心的可貴已走遠。

  我想提起行囊,空白的作為提醒,失去自己是多麼可怕的事情,生老病死斷捨離像滾燙的現實慢慢而來,又去,不語包覆了過多的沉默。世間事如此容易,卻因貪瞋癡慢疑而混淆了一切,頻頻算計、時刻懷疑,瞻前顧後邁不出洞口。

  欲言又止的事情就讓它回歸該理之處,漸漸的,撥雲見日。

  再相見,"你,好嗎?"


圖:李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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