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2月10日 星期三

丙申立春│2015的回顧記憶


初三過去,盤點過去一年,彷彿遠卻又近。

進入這個工作時那一年,是二哥從世間離席的那一年,那變成一種註記,猶如內心被刀劃過的傷痕,會復原痕跡卻不會消失,我想我是明確理解當一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,但只要活著人記得他,那麼他永遠不會褪去。

每一年過去時,總會不經意的思索起那過去的一年,我到底又成為了怎樣的人?

黃惠如2013年採訪繼續跳舞的吳義芳。他是這麼陳述:『編舞家黎海寧為吳義芳量身定做,質問吳義芳:「你是什麼人?你能做什麼?你有什麼能力?你最近在看什麼書?」再度深層挖掘,連吳義芳自己也很雀躍,這支舞充滿未知和驚喜,和50歲後的人生一樣。

我也這樣問自己,「這一年裡,你成為什麼人?你能做什麼?你有什麼能力?你最近在看什麼書?」

我是怎樣的人,我心裡不是不清楚,好的壞的盡收心底,生活裡,話更少,親切度降低,日常純正簡單,仍舊有興致睜眼看浮世繪。

沒有花更多更深刻的時間寫文章,但卻專注於專題,刻意把時間分隔成一個段落,全心全意的投入寫大稻埕的飲食風情,希望用最平易的方式,讓人們走入迪化街後有了與街道店家的話題,春夏談台灣桌上的精采傳統菜餚,秋冬則是移民的東南亞香料,這些流轉在大稻埕中的食材,隨著時光變化而來去,是我對台北的敬意,是份好開始。

這幾年就想對台北有些想訴說的東西,只是徘徊了四五年,始終只是片段,僅是架構,終於也理解了近鄉情怯的道理,那不像愛戀,我無法對活在生活裡的情人如此輕易的說出對他的愛意,深濃攪拌著日常生活讓我無法具體描述他在我體內所據匯成的字湖,而大稻埕恰巧的就讓人有了出口,隨著對它的認識,也能慢慢摸索出對它的溫柔,與它給我的情誼。

這並不算是個交待,僅僅是一個開口,如果他是一個人,在你身旁陪伴你二十七年,我是無法輕言幾句交代他的過去。他給我風,給我雨,給我折磨,給我愛情,他總愛護我,卻又令我憔悴,看顧我,調戲我,惹火我,吹拂我,包容我,無所不在。我拿什麼回應呢?

我寫,只是在行使我的能力。對它而言,我的路還長,仍在繼續。

過去一年,我老老實實奮力的工作著,也很滿意。在這一年中最令人舒暢的是與同事的磨合也終於到了愉快的階段。

我們的工作,出去了,大多時候要獨立奮戰,但合體時面對市場挑戰卻更顯有力。這是一份可以獨立重頭執行到尾的工作,也是一份可以分工合作互補的工作,當我們一起出發去共同面對所有勢態,這世界變得格外令人振奮。

作戰彷彿一場表演,透過不斷的排練,漸漸的,用眼神就能知道的默契,一出手就能牽過去,同事開著車,我們遠征異鄉,車內商討,內心演練盤算,各司其職,車廂內的曲調引人走去新的境地。探勘時,學會放下自身枷鎖,輕鬆以對,心裡確信願望,想著產品在這裡的根基要怎麼紮,用手機留下駐足影像,左右有護法,就像出巡插旗一樣。

走到這些遊樂地,仔細凝望,常令我失笑,我覺得人生有趣,童年未曾嚐盡的滋味,到頭來,在四十多歲補償你。

我覺得來不及了,有些事情該在兒時經歷的,過了時就是錯落了,成熟的我看待歡樂與刺激,已經充滿了滄桑失落,人生已經有了許多回味,不必依靠兇猛的遊戲忘情。站在我身邊的,已經不是家人,而是同事,我們帶著希望來到這裡,我緬懷著沒有的記憶與此觸交集,當我們有能力依靠自己來到兒時缺乏的風景,看見的是一種滿足的成就感,一種缺憾下的感慨。

「啊,我終於來到這裡。喔!這就是遊樂園哪

那成群的家庭,可愛的校外教學,血氣方剛的青春,彷彿我不曾參與卻又能感應到人們快樂無疑的凝聚氣息,散發著「我們此刻在一起」,就是這地方迷人的魅力吧!事實上,我身旁的左右也讓我有了受照顧的感情在流動。

人與人的相遇都是命中註定吧!但看緣分深淺。有人盲目,你不知道他要衝到哪裡去;有人走馬看花,來人世間遊戲;無論如何,不管怎樣,此刻,身旁的人是你,我也已經學會珍惜,我想起雙全紅茶詩裡曾經說過一段美麗的詞: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予我歡喜 予我相思 到底是魔術抑是嗎啡
橫直時間若到 無伊 就無元氣
彼款鹹的的甜 是巷仔內的內行滋味
共雙全漛乎滇 敬咱的未來佮過去
慢且乎乾 勻勻仔是
行過六十四 伊是紅色的傳奇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最後那段我尤其欣賞: 將紅茶盛滿,敬我們的未來與過去,無需乾杯,慢慢的品嚐吧。那彷彿坐在日月潭木棧道,坐看雲起時,那般清朗的天藍,滿溢綠湖,心曠神怡之際,便劃下人生其中的一道風景。

2016.2.11.台北.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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